二十四小时。
那个时候,他们一家三口正其乐融融地去医院处理佑佑手上那个连创可贴都不一定需要的“烫伤”。
爸爸跪在地上,双眼发直,眼球上布满了红血丝,整个人像是被抽掉了脊梁骨。
这时,警察把躲在继母身后瑟瑟发抖的佑佑带了过来。
这孩子平时被宠得无法无天,但到底没见过这场面。几个制服笔挺的大人往跟前一站,还没开口,他就已经吓尿了裤子。
“小朋友,别怕。告诉叔叔,地下室的火是谁点的?”警察问得很轻,但佑佑却抖若筛糠。
对方才问了一句话,佑佑“哇”地一声哭开了,鼻涕眼泪糊了一脸,老老实实地吐露了事情的真相:“是我……我想玩火……我想看火烧起来……哥哥他是想帮我灭火……呜呜呜我不想被骂……所以……所以妈妈让我那样说……”
这一句话,比法医的解剖刀还要锋利。
它精准地剖开了爸爸的心脏,把里面那些自以为是的“父爱”绞得粉碎。
原来不是抢夺,是保护。
原来不是伤害,是救赎。
而他这个父亲,在儿子窒息濒死的时候,正在车上抱着另一个孩子,痛骂我“心肠歹毒”。
爸爸猛地抬头,死死盯着那个他往日里捧在手心怕化了的小儿子。
那眼神太吓人,像是要吃人。
喉咙里发出野兽濒死般的荷荷声,他想冲过去,却被两名警察死死按住肩膀。
“我是凶手……我是sharen犯啊!”
“我对不起安安,我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
他把头狠狠磕在地上,指甲抠着光滑的地板,抠出了血,抠断了甲盖,绝望地大哭起来。
继母见势头不对,趁着警察控制爸爸的空档,抱起佑佑就要往外溜。
但门口早就围满了看热闹的邻居。
他们平日里没少听继母编排我的坏话,如今真相大白,反转来得太快,众人的唾沫星子几乎要把她淹死。
隔壁王阿姨是个暴脾气,指着继母的脊梁骨骂道:“我就说这后妈没好心眼!昨天还在那演戏说安安绝食,合着是把人活活关在地下室闷死的!这跟sharen有什么区别?”
“平时穿得人模狗样,心肠比蛇蝎还毒!”
“这种人怎么还有脸活着?我要是她,早一头撞死了!”
谩骂声像潮水一样,一浪高过一浪。继母低着头,死命捂着佑佑的耳朵,灰溜溜地钻进一辆路过的出租车,像是过街老鼠,狼狈逃离。
这辈子,她在圈子里算是彻底臭了。
而爸爸,始终抱着那个黑色的装尸袋,谁劝也不撒手。
……
一个月后。
因为本就是过失致死,再加上我有严重基础病,爸爸最终因过失致人死亡罪被判了缓刑。
但他整个人已经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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