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宁晚气得浑身发抖,她看着他那张过分坦然的脸,只觉得这世上再没有比他更无耻的人了。
“王爷说笑了。”她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那安神香,用多了,恐有损神思。王爷龙体金贵,还是少用为妙。”
她倒要看看,他还能找出什么借口。
“是吗?”谢景渊看着她那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眼底的笑意更深了。他松开了她的手,转而,用那只手,轻轻地、带着一丝薄茧的指腹,缓缓抚过她手腕上那道已经结痂的伤痕。
“那便不用香了。”
他缓缓俯身,温热的气息再次喷在她的耳廓上,声音沙哑得像情人间的私语。
“有王妃在,或许效果更好。”
他说完,没再给她任何反驳的机会,便松开她,转身,朝着书房的方向走去,只留给她一个清瘦却霸道得不讲道理的背影。
江宁晚独自站在原地,手腕上似乎还残留着他指腹的温度。她看着他离去的方向,气得想骂人,可心里,却又涌起一股连她自己都说不清的、慌乱的悸动。
疯了。
她觉得自己迟早要被这个男人逼疯。
夜深了。
烛火在静谧的卧房里跳跃,将一切都染上了一层暧昧的暖黄。
江宁晚已经换上了寝衣,坐在梳妆台前,却没有半点睡意。她看着铜镜里那个面色沉静的自己,心里像拉满的弓弦,紧绷着。
她不信他真的会来。
白日里那些话,不过是他宣示所有权的手段,是说给沈肆听的,也是在警告她。到了晚上,他这样心思深沉的人,定然会去书房或是别的院子,而不是真的与她这个有名无实的妻子共处一室。
她在等,等他离开的脚步声,等这座华丽的牢笼彻底安静下来。
可她等来的,是门被“吱呀”一声推开的声音。
江宁晚的心猛地一跳,她从铜镜里,看到了那个逆着光走进来的人。
谢景渊。
他已经换下了白日的锦袍,只着一身宽大的月白色中衣,乌黑的长发随意地披散着,少了几分白日里的凌厉和病弱,多了几分居家的慵懒和危险。
他没说话,只是随手将门带上,那动作自然得仿佛这本就是他的卧房。然后,他径直走到衣架旁,开始解自己外袍的系带。
江宁晚的呼吸都停了半拍。
他他要做什么?
她猛地转过身,看着他那行云流水的动作,脑子里一片空白。
“王爷。”她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却干涩得厉害,“这里没有您换洗的衣物。”
她的言下之意是,你不该在这里。
谢景渊像是没听懂,他脱下外袍,随手搭在椅背上,然后转过身,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在烛光下,幽深得像一潭旋涡。
“不必了。”他缓步向她走来,“本王今夜,不打算洗漱了。”
他每走一步,江宁晚的心就往下沉一分。那股清冽的药香,混着他身上独有的、属于男人的气息,像一张无形的网,将她所有的退路都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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