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是江宁晚与宋夫人约定好,送第一批定制香料的日子。
马车行至一条僻静的巷口,预备抄近路去将军府。车夫刚一勒马,一道身影便从巷口闪了出来,拦在了马车前。
“江小姐。”
江宁晚掀开车帘,看到来人,眉头便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是林逾白。
他今日穿了一身半旧的青色儒衫,洗得有些发白,整个人看起来消瘦憔悴了不少,眼下带着浓重的青影,像是许久没有睡过一个好觉。
他手里捏着个东西,看到江宁晚,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我我没有别的意思。”他见江宁晚神色戒备,连忙后退一步,声音沙哑,“我只是想,把这个还给你。你我之间,总该有个了结。”
他说着,摊开手掌。
掌心里的,是那支早已被江宁晚丢弃的桃木簪。
江宁晚看着那支木簪,只觉得一阵反胃。这个男人,演戏的本事倒是越发精进了。
“扔了便是,何必多此一举。”她声音冷淡,连马车都懒得下。
林逾白苦笑一声,眼里闪烁着恰到好处的悔恨和痛苦:“我知道你恨我。可这东西,毕竟曾是我们的信物我拿着,心里更难受。你收下吧,就当是我们之间,最后一刀两断的见证。”
他往前走了两步,将木簪递到车窗前。
江宁晚只想快点打发他走,她探出身子,伸手去接。
就在她指尖触到木簪的一刹那,林逾白像是脚下没站稳,身子猛地一晃,另一只手下意识地往马车车厢上一扶,正好按在了装着香料的锦盒上。
他的动作很快,一触即分。
“对不住。”他立刻站稳,脸上满是歉意。
江宁晚接过木簪,看都懒得再看他一眼,直接对车夫道:“走。”
车帘放下,隔绝了林逾白那张令人作呕的脸。
马车重新启动,江宁晚捏着那支木簪,想也不想地就要从车窗扔出去。
就在这时,她鼻尖微动,动作猛地顿住。
不对。
有一股味道。
一股极淡、极细微,却绝对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味道。
那不是木簪的味道,也不是她车厢里熏香的味道。那是一种带着一丝金属腥气的、极不自然的甜香,像是腐烂的花蕊混进了铁锈里。
这味道
江宁晚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她猛地回头,看向那个刚刚被林逾白碰过的锦盒。
林逾白。他的手。
一个可怕的念头电光火石般闪过脑海。
“停车!”她厉声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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