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都观的老槐树在深秋里秃得只剩几片黄叶,风一过,叶子打着旋儿落进树下的石臼——那是观里道士捣药用的,臼底还积着层暗红的药渣,散发苦涩的腥气。
我蹲在树根凸起处,一枚一枚数着铜钱。
七十二枚开元通宝,边缘的鎏金大多磨没了,露出底下的青铜。其中三枚背面刻着“云纹”,是开元初年的老钱;五枚略薄,是江淮私铸的“恶钱”;剩下的普普通通,只是用得久了,方孔边缘被麻绳磨得光滑。这袋钱是从西市胡商撒落的钱堆里“借”的——当时兵士押人,记地狼藉,我顺手捞了一把,不多不少,正好抵那盏宫灯的价钱。本该昨夜就还回去,但事出突然。
数到,只画了个极简的符号——一个圆圈,中央点了个点。
我瞳孔微缩。
这是浑天仪的简图。司天台的标志。
将画轴揣入怀中,那残留的龙气像活物般贴着胸口,隐隐发烫。不是温度,是某种频率的震颤,与我怀中的罗盘残骸产生微弱共鸣——罗盘虽碎,玉髓残片还在。
抬头看天,戌时已过,坊街鼓声早已响过三轮。西方天际最后一丝紫霞彻底沉入黑暗,东边升起大而白的启明星。
离子时,还有两个时辰。
我摸了摸袖袋里那枚金背开元。“癸”字刻痕硌着指尖。
二十年前,鸿胪寺少卿,大火,辞官,司天台的密信,今夜必须子时前离开的宅院……
所有这些碎片,开始拼凑出一个模糊的、令人不安的轮廓。
我将钱袋抛进玄都观的门缝——算是香火钱。然后转身,朝安仁坊方向走去。
走出十步,回头看了一眼。
老槐树下,我刚才蹲的位置,落叶堆里露出一点金光——是那枚金背开元。我明明收进暗格了。
它自已滑出来的?
我走回去,拾起钱币。对着灯笼光再看,那“癸”字刻痕似乎在蠕动,像有什么东西在铜锈底下钻。
我沉默片刻,将铜钱用力按进槐树树干的一道裂缝里。
“帮你镇一夜。”我对树说。
槐树无风自动,枝叶簌簌作响,像在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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