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监总管李德全来到苏府,拿着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聘苏家人为皇后,钦此——”
我跪在地上,脑子里全是第一世刀刃划开面皮的痛感。
耳边又响起那句鬼话:“你终究不是那人。”
我侧头去看身边的母亲。
她抖得像筛糠,牙齿磕得咯咯作响。
看来母亲也想起了上辈子。
“恭喜苏家了。”李德全道贺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掐了一把大腿,逼自己抬头。
“苏家女粗鄙不堪,陛下乃真龙天子,怎能让苏家女污了圣眼?”
“还请公公代为回禀,苏家……不敢受此隆恩。””
这是道催命符,接了就是死。
李德全脸上的假笑瞬间收敛,眼神阴恻恻地扫过我的脸。
“苏大小姐,雷霆雨露俱是君恩。”
“再说了,苏家女不配,不代表苏家没人配。”
什么意思?
苏家适龄的女子,除了我,就只有几个旁支的庶妹。
难道陛下是看上了她们?
不等我细想,李德全一甩拂尘,带着小太监扬长而去。
这时父亲苏大将军满面红光冲进大厅。
“好!我苏家终于要出一位皇后了!天大的喜事!”
他一把抓起供桌上的圣旨,眼里冒着狂热的光。
“苏成海!你知不知道这是去送死!”
母亲扑过去抱住父亲的腿,哭得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不能嫁!女儿去了会被剥皮,我去了会被打死!”
“皇上他就是个变态,是个疯子!”
母亲把前两世的惨状往外倒。
只想求眼前这个男人,能看在骨肉亲情的份上抗一次旨。
清脆的巴掌声打断了母亲的哭嚎。
接着父亲又一脚踹在母亲心窝上。
“疯婆娘!我看你是得了癔症!”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更何况是去当皇后享福!”
父亲苏成海冷哼一声:
“别说剥皮,就是把你们剁碎了喂狗,只要皇上高兴,那就是苏家的荣耀!”
说完,父亲拂袖而去,只留下一句冰冷的命令:
“都给我滚去准备,要是出岔子,老子先扒了你们的皮!”
大厅里死一般的寂静。
母亲瘫软在地,捂着胸口干呕。
过了许久,她才爬过来,抓住我的手:“跑……女儿,我们跑吧。”
“咱们连夜走,去岭南,去大漠,哪都行!”
我看着母亲,摇了摇头,把她散乱的头发别到耳后:
“娘,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我们跑了,苏氏宗族几百口人怎么办?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就在这时,门房跌跌撞撞地跑进来。
“大小姐,夫人,宫里内务府送嫁衣来了。”
几个太监抬着红漆木箱走进来,放下东西就传了口谕。
“三日后大婚,吉时一到,苏家人若不到,满门抄斩。”
箱盖打开。
那件凤冠霞帔铺陈开来。
我看着那嫁衣,瞳孔骤缩。
这肩宽?这腰围?
根本不是给正常女子穿的!
别说是一个我,就是两个我塞进去,都嫌宽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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