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桌上,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爸爸把剥好的鸡蛋放进佑佑碗里,柔声安慰:“别怕,周末爸爸带你去迪士尼,给你压惊。”
佑佑破涕为笑,挑衅地看了一眼地下室的方向。
继母端起牛奶喝了一口,慢条斯理地说:“老公,你也别太生气。安安毕竟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就是这玩火的毛病太危险,还有那些乱七八糟的模型,玩物丧志,我看就是那些东西把他教坏了。”
爸爸拿着筷子的手一顿。
“你说得对。”
他放下筷子,脸色冷硬得像块石头:“惯子如杀子,这次必须让他长记性。”
说完,他起身上楼。
不到两分钟,楼上传来稀里哗啦的翻找声。
紧接着,爸爸抱着一个大纸箱下来了。
那是我的宝贝。
是我攒了三年的零花钱,熬了无数个通宵拼出来的限量版高达,还有那些没来得及拼装的昂贵零件。
是爸爸亲口许诺过要和我一起搭建完的期许。
可爸爸走到客厅中央,当着佑佑的面,把箱子高高举起,然后重重地砸向地板。
“哗啦——”
塑料碎裂的声音清脆刺耳。
那些我视若珍宝的零件,在撞击中四分五裂,飞溅得到处都是。
我看着这一幕,灵魂剧烈地颤抖起来。
我想尖叫,想冲过去捡起来,想告诉他不要,那是我唯一的寄托。
可我的手穿过了他的身体,什么也抓不住。
爸爸拍了拍手上的灰尘,指着地上零散的碎片对佑佑说:“看着没,以后谁再不听话,这就是下场。”
佑佑缩在继母怀里,笑得格外灿烂。
而我的尸体,正在几米之外的地下室里,慢慢腐烂。
……
午后两点,阳光毒辣。
门铃被人按响。
继母正在客厅敷面膜,听见动静,有些不耐烦地去开门。
门外站着隔壁的王阿姨,手里端着一盘刚烤好的曲奇饼干。
“哎哟,小刘啊,做了点点心给孩子送来。”
继母立马换上一副笑脸,接过盘子:“太客气了,快进来坐。”
王阿姨刚迈进玄关一步,鼻子就动了动。
她眉头皱成一团,手在鼻子前扇了扇:“诶,你们家这是什么味儿啊?怎么有股烧焦的味道,还混着……我也说不上来,像是什么东西放臭了。”
我飘在天花板上,冷眼看着这一切。
那是尸臭。
虽然地下室门封得严,但经过一天一夜的发酵,再加上那个仅仅只有几平方的密闭空间,那股味道早就顺着门缝溢出来了。
继母脸色变了一下,但很快恢复正常。
她叹了口气,把盘子随手放在鞋柜上:“还能有什么味儿,家里出了个‘混世魔王’呗。”
王阿姨一听有八卦,眼睛都亮了:“怎么?又是安安?”
继母拉着王阿姨的手,语气里满是委屈:“可不是嘛。昨天这孩子发疯,在地下室玩火,差点就把房子给点了!我家佑佑的手都被烫伤了,现在还裹着纱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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