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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镜中那张年轻、俊朗却陌生的脸，清晰地映照出陈言眼中的茫然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慌。痛感是真实的，指尖掐在胳膊上留下的微红印记也是真实的。但这就能证明吗？万一这是一个感官极度真实的梦境呢？就像那些清明梦，据说在梦里也能感受到疼痛。

他不敢再用力掐了。来自现代社会的灵魂，对“疼痛”这种信号有着本能的规避。作死地去跳楼、撞墙验证？那是傻子才干的事。万一不是梦，那他这个刚“苏醒”的太子立马就得再死一次，还是以极其滑稽的方式。万一真是梦，疼的也是自已，划不来。

得用点更“科学”，更隐蔽的方法。

陈言挥退了想要上前伺侯的宫女，只留下福顺在殿外侯着。他需要一点私人空间来进行他的“验证实验”。

他首先想到的是曾经看过的电影——找个陀螺或者硬币转一转，如果在梦里，它会一直转下去。东宫里自然没有陀螺，硬币更是天方夜谭。他目光扫过梳妆台上一个镶嵌着珍珠的圆形胭脂盒盖。他拿起那个小巧精致的盖子，放在光滑的紫檀木桌面上，用力一旋。

盖子滴溜溜地转动起来，在桌面上划出圆润的轨迹，速度逐渐减慢，最终晃了晃，安静地躺倒了。

陈言盯着那静止的盖子，心里说不出是失望还是松了口气。一个实验样本不够。

他记得还有说法，在梦里看文字会模糊不清，或者地当皇帝？管理这个看起来一片祥和，实际上他完全不了解的国家？

他连自已都管不好，怎么管一个国家？

“我的天……”陈言长长地叹了口气，用手臂遮住眼睛，“现代无聊迷茫，古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还迷茫……我这是天生迷茫圣l吗？”

他在软榻上翻了个身，面向里侧，像一只试图把自已藏起来的鸵鸟。

混吃等死，似乎是最轻松的选择。但内心深处，那个曾经不甘平凡、坚信自已能成为“人上人”的微弱火苗，似乎又在蠢蠢欲动。只是，在这个全新的、陌生的舞台上，他该如何点燃这簇火焰？又能燃烧些什么呢？

他需要时间，需要更多地了解这个世界，了解这个身份所附带的一切。或许，在彻底的“躺平”之前，他应该先……站起来，走出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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