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这才抬起眼,语气平淡却不容置疑:
“店小,一次只接待一位。汤要慢慢熬,一个小时,只够一位客人。”
令人惊讶的是,这些男人非但没走,反而争先恐后地排起队。
“我等!我排第一个!”
“我排你后面!”
我心里疑惑,想去后厨帮我妈做点准备工作。
她却严厉地瞥了我一眼,低声说:“你别进来。就在前厅擦桌子,招呼客人,别的不用你管。”
我只好留在前厅,看着这诡异循环的一幕:生意好得惊人,每个男人都心甘情愿地排队等待。
我忽然想起,我家在海城那套气派的别墅。
就是靠这间不起眼的、只有二十几平米的小店,挣来的。
那一天,我妈就这样重复着:客人进门,喝汤,然后她带着客人走进那间小屋。
门关上,大约一小时后,她先拖着疲惫的步伐出来,客人再满面红光地离开。
等到傍晚打烊,送走最后一位客人,我妈累得几乎虚脱。
她走路的姿势比上午更加奇怪,每挪一步都显得十分艰难,需要紧紧扶着柜台。
晚上,最后一位客人离开后,我锁上店门。
空气中那股特殊的腥香还未完全散去。
我深吸一口气,终于把憋了很久的疑问问出了口:
“妈,那蚌汤到底是用什么做的?我从来没见你买过蚌。”
我妈刷洗的动作顿住了。
她直起腰,慢慢转过身,湿漉漉的手在围裙上擦了擦。
她的眼神在灯光下显得有些幽深,直直地看着我:“你真那么想知道?”
我心里发毛,但还是硬着头皮说:“是,我想知道。”
我妈沉默了一下,然后用一种异常平静的语气说:
“行啊。等你什么时候交了男朋友,带回来给我看看,我就告诉你这汤的秘密。”
“男朋友”这三个字,像一根冰锥,瞬间刺穿了我的记忆。
我猛地想起了我姐。
几年前,她也曾像我一样,充满好奇和不安地质问过妈妈汤的秘密。
当时,妈妈也是用同样平静的语气,对她说了同样的话:“等你交了男朋友,带回来,我就告诉你。”
后来,我姐真的带回来了一个男朋友,一个看起来很阳光的男孩。
那个男孩出于好奇,也喝了一碗我妈特意熬的蚌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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