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脏在那一瞬间,几乎停止了跳动。
那血淋淋的两个字,像烙铁一样烫在我的视网膜上。
裴九郎。
顾凛唯一允许不必日日服药以示忠诚的副手,朝野上下皆传其为“缇骑司的划痕。
但任何一个懂得摩斯密码的人都能看懂——“裴有毒,速离。”
如果裴九郎在府中有眼线,这个消息一定会传到他耳朵里。
而一个心里有鬼的人,在得知自已可能暴露后,必然会让出过激的反应。
果然,两日后的清晨,守卫在静室的窗外,发现了一枚淬了幽蓝毒光的银针,死死钉在窗棂之上,入木三分。
那正是裴九郎惯用的、以特殊手法淬炼的“乌啼针”!
顾凛亲自前来查验。
他盯着那枚毒针看了许久,一言不发,周身的气压低得仿佛能滴下水来。
许久,他忽然转头问我,声音沙哑:“你最近……总梦见什么?”
我垂下头,身l控制不住地微微发抖,声音里带着梦魇未消的恐惧:“奴婢……总梦见有人在我的药里下毒……还梦见……一个穿着黑袍的人,站在火堆前,在烧一些卷轴和……玉佩……”
他猛然抬头,目光如电,死死锁住我:“黑袍?”
我颤声:“像……像奴婢之前远远见过一次的……副使大人祭祖时穿的那种样式……”
他沉默了。那是一种暴风雨来临前,最可怕的死寂。
良久,他终于转身,对着门外的亲信下达了冰冷的命令:“传令下去,即日起,裴九郎禁足于府外别院,不得与任何人接触。缇骑司所有南线文书,全部封存,移交至我书房,由我亲审。”
而我,亲手将屠刀递到了他手上,也亲手将自已,彻底推入了这场风暴的中心。
这场由我点燃的大火,终将烧向我自已。
我以为我算计了一切,却独独漏算了顾凛这样的人,在拔除了自已唯一的臂膀后,会用怎样的方式,来填补他那颗千疮百孔、疑神疑鬼的心。
他那双看过来的眼睛里,再没有了往日的猜忌与试探,只剩下一片深不见底的、令人窒息的占有。
我赢了这一局,却好像……输掉了逃离这里的,最后一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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