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园的腐叶阵,都过了?”咸鱼道人抖了抖皱巴巴的袖子,站在蚂蚁窝旁,看起来对什么都蔫蔫的,可一双浑浊眼珠却紧盯着苏云舟三人,一刻不停。
“半,半过。主要是最后泥巴黏鞋。”苏云舟腆着笑,嘴角还沾了点早先藏起来的干饼渣,手心却紧张地攥住花狸子的毛尾巴。
方剑鸣咂摸一下嘴,干脆大大方方接话:“要不是那狸子当时钻树根儿里带路,我们早被困里头了。大师兄,您不信可以去挖。对了,您是不挖的。”
“哼,被狸猫精救出泥坑也好意思扬眉吐气?”梁芷棠冷声嘲道,纤细的手指轻弹掉苏云舟衣襟上的青叶碎末,垂眸掩住一丝笑意。
花狸子蹲在苏云舟头上,尾巴耸耸。“芷棠姑娘,不就泥巴嘛,本大仙还在你们袖子里睡过觉呢,现在嫌脏啦?”
梁芷棠面色一红,偏头懒得理它。咸鱼道人阴测测笑一声,抖落泥巴上的蚂蚁:“你们仨,伙伴情分薄得很呐。遇事急吵嘴,过关靠猫精,这跑江湖不得被人吃干抹净?”
空气里浮现片刻沉默。风吹过药园,篱笆边残留着湿土与青草的气息。所有人都看向苏云舟。那种半期待半嫌弃的目光,就好像等着他给出主意,打乱这个微妙气氛。
苏云舟咬咬牙,上前一步,正色道:“其实刚才腐叶阵里,如果不是芷棠顾着我们,方剑鸣也背我一把,我们早完蛋了。狸子嘴上嫌弃,关键时刻救命。我说得没错吧?”
方剑鸣用力点头。“可不是!狸狸你上次还说要把我卖给后山狐狸换鱼干,我信的偏有你!兄弟不就是要坑一块儿,再帮一块儿嘛!”
花狸子哼出声,却把苏云舟肩头毛发拱得更结实。梁芷棠冷静开口:“我们境遇不通,目标不通。但既然已经进了药园阵、通闯腐叶阵,总不能半路分道扬镳。宗门里明争暗斗不少,连灵兽捉药都能出猫腻,若没点信得过的通伴,迟早栽了。”
苏云舟见气氛微妙激昂,赶忙蹬腿朝前,“要不这样,咱们立个约,今后有难通帮,有事通扛。外门试炼和宗门里的麻烦,先一起应付,谁也不能临阵脱逃。如何?”
方剑鸣抢先举手,“我赞成!舟哥你当老大,狸狸当吉祥物,芷棠姑娘。负责揍欺负大家的人!”
花狸子“咚”地跳进苏云舟怀里,懒洋洋眯眼,“本仙得先立个先决条件,今后每分战利品,都要给我分吃的,伙食不能比后山狐狸差!”
梁芷棠“扑哧”一声笑出声,仿佛药园的积郁被一抹春风拂散。“战利品归公,花狸子有吃的,你们都能活。别说以后分宝,今日谁要敢耍赖,我。”
夕阳透过药园残叶,余辉照在他们的影子上,缱绻拉长。
四人的背影穿过药园篱笆,自那一刻起,仿佛命运的线悄然牵在一起。
不远处风起云涌的试剑场,正等待着他们的首次联手光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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