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瑶光抿着唇,继续听他讲下去。
“南蛮王死了,群龙无首,彻底成了一盘散沙。南蛮最后一名公主zisha殉国。但,仍有部分负隅顽抗、充满血性的南蛮残兵,他们趁我母亲在前线厮杀时,冒死突袭了后方营地!”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命运的残酷:“他们的目标,就是我!”
“可他们并不知道,孩子早就被奶娘换过了,那个孩子被南蛮残兵乱刀砍死在襁褓之中!”
“那个本可以活下去的孩子,却好巧不巧地替真正的将军之子挡了灾,哈哈”
“而那个奶娘,因为‘忠心护主’,拼死保护那个孩子,被祖母看在眼里,事后更是得到了重用。”
“我的母亲闻讯从战场赶回,为了保护受到惊吓的祖母,硬生生替她挡下了致命的一剑死了。”
“而我的父亲,那位镇南侯”霍沉舟的嘴角勾起一抹极致冰寒的弧度,“他总算‘姗姗来迟’,‘恰好’赶上了收拾残局。他接手了母亲用生命换来的所有功绩,包括那颗南蛮王的头颅。他成了人人敬仰的大英雄,风光封侯。”
“所有的功绩都是他的,他何曾在意过母亲的死,何曾在意过尚未足月便夭折的孩子,他怎配!怎敢!夺走母亲的功绩!”
真相,如此血淋淋地呈现在沈瑶光面前。
她握着霍沉舟的手,只觉得那冰冷之下,是二十多年都无法融化的孤寂与伤痛。
只是,沈瑶光眸中闪过一抹疑虑,见霍沉舟情绪稍缓,这才问道:“霍渊将军,不是也在南蛮作战吗?他不知情?”
因为姜家灭门的仇怨,这三年来,沈瑶光一直对霍家的事保持警惕状态,她调查过霍渊。
霍渊不同于道貌岸然的镇南侯,二十余年间,一直镇守边疆,除却儿子是个纨绔,人生没有一点污点。
这样的人怎么会替镇南侯保守秘密呢?
可若说他不知情,沈瑶光自然也不会信。
她看向霍沉舟,想要得到一个解释。
听了沈瑶光的话,霍沉舟低下了头,眼中闪烁着不明的情绪。
他苦涩一笑,哑着声音解释道:“你应该也查到过吧,霍将军真正喜欢的人,并非现在这位,而是王家那位嫡亲的大姑娘。”
沈瑶光神情有些尴尬,只是想到自己在他面前已经无处遁形,便轻轻地点了点头。
“说来也巧,那场大战之前,王家的大姑娘死了,王家极力将王氏嫁入了霍府,霍渊也在老夫人的催促下娶了王氏,与南蛮的那场战争凶险万分,老夫人不想让霍渊绝嗣,用了一些手段,让王氏有了身孕。”
“霍渊觉得对不住自己的心上人,前往南蛮打仗也整日郁郁寡欢,看到镇南侯有夫人相伴,更是憔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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