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看什么?”霍沉舟放下手中书卷,抬眸迎上她打量的视线,微抿着唇问道。
因着他占了软榻,内室并无其他可舒适歇息之处,霍沉舟往里挪了挪,给她让出了一小块儿地方,自己则依旧保持着侧卧的姿势,避免压到背后的伤。
经过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和衣在他让出的外侧躺下。
两人同台而眠,中间却隔着一段恰到好处的距离,衣角都未曾相碰。
霍沉舟闭着眼睛仿佛真的睡着了。
沈瑶光却睁着眼,望着头顶绣着鸳鸯戏水的床帐,心绪难平。
她悄悄侧过头,看着霍沉舟近在咫尺的侧脸,瞧见他微微皱起的眉头,自己的心也不由自主地软了几分。
沈瑶光轻轻拉过一旁的锦被,小心翼翼地盖在了他身上,避开了他背后的伤处。
霍沉舟的睫毛几不可察地颤动了一下,却没有睁开眼。
这一夜,听雨轩内两人同床异梦,彼此的呼吸交织在一起,睡得格外沉。
清晨沈瑶光在微光中醒来,下意识地看向身侧。
霍沉舟竟还未醒过来,他眉头紧锁,呼吸似乎比平时沉重些。
沈瑶光心中莫名一紧,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触手竟是一片滚烫。
霍沉舟在发热!
定是背后的伤口引发了炎症。
一股浓重的愧疚感席卷着她,沈瑶光垂下眼帘,双拳紧握。
看着昏睡不醒的霍沉舟,沈瑶光定了定神,随即吩咐听雪熬煮些去热的汤药。
正当沈瑶光拧了湿帕子,准备为霍沉舟擦拭额头的虚汗时,听雨声外却传来了桂嬷嬷那特有的、带着几分刻薄的声音。
“沈姨娘,夫人传您去前厅一趟。”
沈瑶光动作一顿,看了一眼沉睡的霍沉舟,替他掖好被角,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衣裙,这才起身开门。
“嬷嬷稍候,我这就去。”
看着桂嬷嬷脸上幸灾乐祸的神情,沈瑶光不难猜出,此刻的前厅,早已是一场鸿门宴。
“姨娘,咱们真的要去吗?”
蕊儿何尝看不出桂嬷嬷脸上的神情,压低了声音朝沈瑶光问道。
沈瑶光轻轻点头,清明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无奈。
前厅里,气氛微妙。
王氏端坐在主位,脸色却阴沉得吓人,她的眼神闪烁不定,似乎在盘算着什么。
坐在左下方的,正是二房的季氏,今日的季氏,打扮得十分夺目,整个人珠光宝气的,晃得人眼疼。
季氏一副扬眉吐气的模样,嘴角的笑意压都压不住,谁让她的女儿昨日不只得了皇后的赏赐,就连陛下也赏赐了无数珠宝!
说不定再过些时日,这霍家的主母就该换她来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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