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瑶光心中一定,连忙跟上他的步伐。
她低垂着头,唇角勾起一抹微不可察的冷笑。
两人来到府门前时,那里已经站了不少人。
沈瑶光抬眼望去,一眼便注意到了王氏。
作为将军府的主母,王氏自然是站在最显眼,最靠前的位置,精心打扮过的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期盼与笑意,她身旁还依偎着一个面容尚可,穿着华丽的年轻姑娘。
姑娘举止亲密,挽着王氏的手臂有说有笑。
沈瑶光又朝着别处看去,这才注意到廊柱的阴影处还站着两个人。
一位是身着素雅衣裙的妇人,面容和善,却带着几分怯懦。
她不时抬眼朝门口打量,眼神里有关切,更多的却是某种习惯性的卑微。
她身旁跟着一个年纪偏小的姑娘,姑娘容貌秀丽,与妇人颇为相像,她也朝门口张望,却又时不时紧张地偷瞥一眼王氏身旁的姑娘,眼中流露出些许畏惧。
沈瑶光心下了然,这两位多半就是三老爷霍峰的正妻方氏与其嫡女了。
听闻方氏商贾出身,虽然富甲一方,但在看重门第的将军府,终究抬不起头来。
方氏身边的年轻姑娘似乎是察觉到了沈瑶光的目光,眼神交汇的瞬间,显得有些局促,随即又鼓起勇气,主动走到了沈瑶光跟前,规规矩矩地行了一礼。
“您就是大嫂嫂吧,昨日礼成时我只远远地瞧了一眼,觉得嫂嫂真美,今日又见嫂嫂真容,才知所言非虚。”
姑娘声音清脆,带着善意,笑容真诚。
霍沉舟在一旁淡淡开口:“这是四妹妹,霍锦玉。”
沈瑶光朝她笑笑,正要开口说些什么时,耳畔却传来一声嗤笑。
“四妹妹怕是叫错人了吧,不过是个妾室,哪里配称‘嫂嫂’?”
说这话的,正是王氏身旁那华服女子。
她语气轻蔑,眼神挑衅地扫过沈瑶光,却又在瞧见沈瑶光那绝世容颜时,面露嫉恨。
王氏闻言,只淡淡瞥了一眼,并未出声呵斥,算是默许。
霍锦玉脸色微僵,却不敢与那姑娘争执,只有些尴尬地低声向沈瑶光解释:“嫂嫂别听她的,她是我三姐姐,向来口无遮拦。”
她声音越来越小,虽然对那位三姐姐颇为忌惮。
沈瑶光听了这话,心下了然。
霍府的三小姐霍锦欣,是霍峰的庶女,乃是烟雨楼歌姬柳娘所生。
堂堂嫡女,竟对一个庶女如此忌惮,可见这霍锦欣手段了得。
沈瑶光回过神,目光平静地转向那娇艳的三小姐霍锦欣,唇角勾起一抹极轻的弧度,不急不缓地开口:“想必这位便是柳娘所出的三小姐吧,柳娘也是妾室,如此说来,三小姐方才那声嗤笑,岂不是也在笑话自己生母出身,低人一等?”
霍锦欣当即涨红了脸,如同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气得柳眉倒竖:“你!我怎么能与你相提并论!”
她说着,扬起手就要上前理论。
霍沉舟下意识抬袖,将人半护在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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