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笙笙,对不起是妈妈懦弱,是妈妈自私这么多年,不敢告诉你真相,又害怕林家报复眼睁睁看着你跳进火坑,妈妈对不起你,妈妈后悔啊。”
她嚎啕大哭,仿佛要将这三十年的恐惧、愧疚和压抑的痛苦全部宣泄出来。
这个拥抱,不再是以前那种带着距离的关怀,而是充满了失而复得的恐慌和刻骨的悔恨。
她是我妈妈,那个养育我、却也隐瞒了我一生悲剧源头的妈妈。
恨她吗?
怨她吗?
此刻被巨大的真相冲击着,我甚至无法分辨自己的情绪。
就在这时,病房的门,被轻轻推开了。
是林其川。
7、
他站在门口,看着紧紧相拥、痛哭失声的我们母女。
脸上没有了往日的冷漠,只剩下一种深可见骨的疲惫和痛苦。
“笙笙……妈……”他哑声开口。
妈妈猛地抬起头,像护崽的母兽一样将我挡在身后,尽管她自己也泪流满面。
却对着林其川怒目而视:“你还来干什么?!你们林家害得我女儿还不够惨吗?!”
林其川的脸上血色尽失,他艰难地开口:“我知道,我们没有资格求得原谅。可是我姑姑她……”
“所以你们就可以这样对我的女儿?!”
“她是无辜的!她什么都不知道!你们凭什么把她牵扯进你们几十年的恩怨里!凭什么夺走她的孩子,逼得她zisha?!林其川,你们林家和我们一样,双手都沾满了肮脏!”妈妈激动地打断他。
林其川被质问得踉跄后退一步,他蹲了下去,双手深深地插进头发里,发出压抑的低吼:“别说了,我知道不对,这三十年的仇恨,早就把我们都变得面目全非了。看到笙笙割腕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了,我们都错了。”
妈妈看着他,胸口剧烈起伏,最终,她也无力地瘫坐下来,掩面痛哭。
病房里,只剩下我们三个被仇恨链条紧紧捆绑、互相伤害又各自痛苦的灵魂的哭泣声。
没过多久,警察来了。
妈妈这个隐瞒了真相三十年的女人,此刻却展现出了惊人的勇气。
她站起身,擦干眼泪,从那个旧布包里,拿出了她保存多年的、我生父余建明当年留下的、记录着毒汤方子和一些往来细节的笔记,以及一支小小的录音笔。
她看向警察,声音虽然还有些颤抖,却异常清晰坚定。
“警察同志,我是王淑芬。我要举报一桩三十年前的投毒sharen案,以及林正宏一家策划的、针对我女儿的非法拘禁、故意伤害和精神虐待案。
这些是我已故丈夫余建明留下的证据,可以证明苏曼是主谋,他是帮凶。
而这个录音笔里,记录了我无意中听到的林正宏、赵婉蓉、林其川以及余晴,多次密谋如何通过婚姻报复我女儿,以及导致我女儿流产的谈话内容。我也是知情不报的帮凶,我愿意接受法律的制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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