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报恩宣言”并没有换来他们想象中的感动。
我妈愣了半晌,然后用一种看陌生人的眼神看着我。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想用钱把我们打发了?”
“不是打发。”我纠正她,“是界限感。我负责你们的养老,你们负责过好自己的生活。我们都不要再试图去控制对方的人生。”
“这样,不好吗?”
“你的意思就是,我们以后就不是一家人了?”我妈的声音尖利起来,“你这个混蛋……”
“我们当然是一家人。但是家人之间,也需要尊重和空间。我是一个独立的成年人,我有权决定我自己的路怎么走。”我尽量耐着性子,跟她好好说。
这场谈判,最终以我妈的嚎啕大哭和我爸的唉声叹气收场。
出院后,家里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冷战状态。
我说到做到,第二天就通过家政公司,请来了一个姓李的阿姨。
李阿姨手脚麻利,做饭好吃,把家里收拾得一尘不染。
我还给爸妈办了健身卡,又报了老年大学的书法班和国画班。
我试图用各种各样的事情,去填满他们的生活,让他们没有时间再来干涉我。
一开始,他们是抗拒的。
我妈整天躺在沙发上,说这里疼那里不舒服。
我爸则唉声叹气,觉得我这是延长的叛逆期,还断言我早晚要后悔,要痛哭流涕。
但人的习惯是可以逐渐改变的。
半个月后,我妈开始跟李阿姨一起研究菜谱,甚至还学会了做烘焙。
我爸的书法,在老师的夸奖下,也练得越来越有模有样。
家里的气氛,似乎在慢慢好转。
我以为,我们之间已经达成了一种新的平衡。
直到我接到了前公司总监的电话。
“林溪,你到底怎么回事?你爸妈前两天跑到公司来,跟老板说你为了考公,精神都出问题了,还说我们公司是血汗工厂,把你给逼疯的。”
总监的声音充满了无奈。
“现在公司上下都在传,说我们部门为了业绩,把员工逼得要去考公考编来逃避。老板找我谈了两次话,让我好好反思一下部门的管理方式。”
我挂了电话,感觉一股凉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我还是低估了他们。
他们嘴上说着不再管我,背地里,却直接釜底抽薪,想断了我的后路。
我回到家。
我妈正兴高采烈地向我展示她新烤的蛋挞。
我爸则在旁边铺开一张宣纸,准备写一幅“家和万事兴”。
一片岁月静好的景象。
我站在玄关,冷冷地看着他们。
“你们去我公司了?”
他们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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