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尾狐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显然没料到会听到这么句话。她惯来用这副模样魅惑生灵,便是铁石心肠的修士见了,也要酥了半边骨头,何曾有人盯着她的尾巴问会不会掉毛?
“小哥哥真爱说笑。”她强压下心头的诧异,又往前凑了凑,几乎要贴到余笙身上,吐气如兰,“人家这尾巴可是宝贝呢,寻常人想摸都摸不到。”
“宝贝?”余笙往后退了半步,避开她凑过来的脸,语气里带着点嫌弃,“刚才有片叶子落上面,沾了半天都没掉,看来不太干净。”她顿了顿,又补充道,“而且你这纱衣,料子看着挺薄,山里风大,小心冻着——哦,忘了,你们狐狸皮厚,大概是不怕冷。就是不知这毛都掉了,会不会怕冷?”
赤尾狐的狐尾猛地绷紧,尾尖的毛都炸开了些。她深吸一口气,脸上重新堆起笑容,只是眼底已带了点愠怒:“小哥哥说话可真直。难道……就不觉得人家长得好看么?”
“好看啊。”余笙点头,语气是从未有过的一本正经,“尤其是眼睛,琥珀色的,跟我之前打死的那头狮面玄蛇的独角颜色差不多,就是没它亮。”
“你——”赤尾狐气得差点现了原形,狐尾重重拍在地上,震得几片枫叶飞起,“你这人怎么油盐不进?”
“进什么?”余笙装傻,从乾坤袋中摸出颗灵果,咔嚓咬了一口,“你是想跟我讨吃的?早说啊,不过这灵果有点酸,怕你这只狐狸舌头受不了。”
赤尾狐看着她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又听着那句句往人肺管子上扎的话,只觉得一股气堵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她活了千年,魅惑过的修士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从未见过这么能气狐狸的!
“我乃化了形的赤尾狐,”她强撑着维持妖娆的姿态,声音却带了点咬牙切齿,“好心提醒你,这枫林深处有大凶险,你若肯陪我……”
“不必了,本少主拒绝。”余笙摆摆手,啃着灵果转身就走,“我怕跟你走太近,沾一身狐狸味,回头洗不掉,熏死个人。”
赤尾狐看着她潇洒离去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精心打理的狐尾,忽然发出一声尖利的嘶鸣,周身红光暴涨,竟真的现了原形——一头丈许长的赤尾狐,对着余笙还未走远的背影龇出尖利的獠牙,却又碍于某种说不清的忌惮,不敢真的追上去。
余笙听到身后的动静,脚步没停,只是扬声喊道:“对了,你尾巴上的毛确实有点乱,建议找棵树好好蹭蹭,说不定还能顺溜点,现在这个样子,还真有点丑。”
赤尾狐气得用头狠狠撞了下枫树,震得满树枫叶簌簌落下,却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个红衣身影消失在枫林深处,嘴里恨恨地骂道:“混小子!等下次见了,定要拔了你的舌头!”
而走远的余笙,摸着下巴笑了笑——逗逗这妖娆的小狐狸,倒比打魔兽有趣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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