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拟好的股份转让意向书。
我走到他面前,将文件递过去。
他看都没看,直接扔在了茶几上,眼神里带着一丝嘲讽:“又想耍什么花样?楚念,收起你的小聪明。”
我的心一寸寸冷下去:“我没有……”
“没有?”他冷笑一声,“在我面前演了这么多年乖巧的侄女,不累吗?现在用婚姻来要挟我,以为我看不出来?”
我终于明白,在他心里,我所有的行为,都只是处心积虑的算计。
我的爱是算计,我的顺从是算计,甚至我答应嫁给别人,也是一种以退为进的算计。
巨大的悲哀和无力感将我淹没。
我不想再解释了,转身想走。
他却突然起身,拽住了我的手腕。
他的力气很大,捏得我生疼。
“楚念,我最后警告你一次。安分守己地嫁人,别再出现在我面前。否则……”
他顿了顿,凑到我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一字一顿地说:
“顾家大门上,可以挂一块‘你与狗不得入内’的牌子。你信不信?”
那一刻,我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原来,在他心里,我连一条狗都不如。
从顾家出来后,我大病了一场。
头痛越来越频繁,视线也开始出现间歇性的模糊。
我知道,我的时间不多了。
我加快了离开的步伐。
季扬帮我办好了一切手续。
机票定在了一个月后,那天,是顾承洲和林薇然的婚礼。
我选这个日子,没什么特殊的含义,只是觉得,在一个他最幸福的日子里,我悄无声息地消失,对他而言,应该算是一种“双喜临门”吧。
这期间,顾承洲又找过我一次。
他似乎对我“安分”的态度很满意,语气也缓和了不少。他甚至和我讨论起了我的婚礼。
“你喜欢什么样的婚礼?”他坐在我对面,像一个真正的长辈,关心着我的终身大事。
我的脑子在那一刻有些恍惚。
我想起了很久以前,我还是个小女孩的时候,他带我去看一场盛大的烟火。
我指着夜空中绽放的蓝色烟火说:“小叔,我以后结婚,婚礼一定要是蓝色的,像星空一样。”
他当时笑着摸我的头,说:“好,都依你。”
那些遥远的,温暖的记忆,此刻却像刀子一样锋利。
我垂下眼,掩去眸中的涩意,轻声说:“我都行,李总喜欢就好。”
顾承洲似乎愣了一下,随即皱起了眉:“楚念,这是你一辈子的事,怎么能这么敷衍?”
我心里觉得好笑。
一辈子?
我哪还有一辈子。
我抬起头,看着他,努力挤出一个笑容:“小叔,你和林小姐的婚礼准备得怎么样了?听说是在城郊的世纪庄园,一定很盛大吧。”
我成功地转移了话题。
他果然不再纠结我的婚事,开始说起他的婚礼。
他说林薇然喜欢白色的玫瑰,所以整个庄园都会铺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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