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前,我返京。
母亲见我归来,暗松口气,与父亲商议去何处药浴。
「不如去西山汤泉,景致雅致。」父亲提议。
母亲摇头:「太过偏远。不过是应个景,近处便可。我看董家别苑那处汤池甚好,来往便宜。」
父亲蹙眉:「董家别苑如何比得西山御汤?且对官阶无限,人员混杂,恐委屈你与婉儿。」
母亲执意要去,我亦道:「便依母亲吧。横竖点个卯便走,谁真去泡呢?」
父亲不悦:「我本想好好泡一回!一年一度,你们母女真不识趣!」
至当日,我随父母前往。母亲让父亲自去泡汤,她带我四处走走。
董家别苑汤池虽简陋,占地却广,大小汤池数十。
多数官员及家眷,不过点卯,以药汤净手洁面,算应了节令。
「婉儿,前边人少,我们去绞了帕子擦脸。」母亲引我至浴场深处,指一林木掩映的汤池。
「确也清静。」
我点头,欲行,母亲忽惊呼:「哎呀!我荷包落了,许是掉在路上。婉儿你先去,我寻到便来。」
浴场有守卫,又有仆从跟随,无大碍。我笑应。
行至池边,一丫鬟道:「小姐,那边备有茶点,奴婢等去取,去去便回。」
我允:「速去速回。」
待众人离去,我向身侧婆子使眼色。她手起掌落,劈晕留下那名丫鬟,拖至树后。我亦躲入。
婆子速取怀中包袱,捡石缚紧,投入池中。
氤氲热气中,唯闻「扑通」一声,难辨何物。
旋即,又一声「扑通」传来。我嘴角微勾。
片刻,母亲慢步而来,见我安然立于池边,面露惊诧,四顾不见那丫鬟。
「青杏呢?」她问。
「被热气熏晕,让人扶去歇了。」母亲面有恼色,看向池中。
「快来人啊!救命啊!」
我抄手旁观,看母亲呼救。
被捞起者,乃顾长渊。他不知何故昏厥池中,一同捞起,尚有数张药浴绢帕。
顾长渊因昏迷溺水,又吸入过多药粉,心肺受损,几成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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