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梁砸了下来,好痛。
但是没事,我死了,妈妈就会好了。
我听到别墅外面一阵嘈杂的响动。
好像很多人跑了过来。
身上被压着的那根重重的房梁,被人搬开了。
有人在我耳边大声喊:
“妹妹!念念!你别死!”
这是……是明轩哥哥的声音?
真好,他叫我妹妹。
他当我是亲人。
我睁不开眼睛。
身体好疼,像是被火烧过一样。
“她救了我……她明明跑出去了,她为了救我才回来的……”
明轩哥哥的声音在颤抖。
我被抬上了担架。
有人在我耳边说话,但我听不清。
我只知道,我还活着。
可是我不想活着。
我想消失。
妈妈的病才能好。
……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醒了过来。
刺鼻的消毒水味道。
白色的天花板。
还有仪器嘀嘀嘀的声音。
我又在医院了。
身上缠满了绷带,动一下都疼。
门外传来争吵声。
“烧伤和砸伤是致命的,但她早就没救了!”
是一个愤怒的医生,对着妈妈、顾叔叔和明轩哥哥吼。
“重度营养不良,多处陈旧性骨折,内脏因为长期饥饿和殴打已经有衰竭迹象!”
“你们顾家就是这么照顾一个孩子的?”
然后是一片死寂。
过了很久,我听到扑通一声。
有人跪下了。
“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是明轩哥哥。
他在扇自己耳光。
一下,两下,三下。
很用力。
我听到那清脆的声音,心里突然很难受。
明轩哥哥,不要打自己。
你没有错。
错的是我。
我不该被生下来。
第二天,一个身影冲进了icu外的走廊。
他满身风尘,眼睛红红的。
“你们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他抓住顾叔叔的衣领。
“她豁出命把你们一家团圆,你们就是这么对她的?!”
我透过门缝看到,那是张老师。
我在山里的老师。
他怎么来了?
顾叔叔皱眉:“是警察救的我们。”
张老师颤抖着从怀里掏出一个塑料袋。
里面是一个卷了边的作业本。
“警察?如果不是念念,警察怎么知道那个村子!”
“如果不是她,你太太这辈子都出不来!”
他把作业本摔在地上。
本子散开了,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字迹。
顾叔叔愣住了。
顾明轩也抬起头。
妈妈转过身,看着地上的本子。
顾叔叔弯腰,捡起了那个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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