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服者号的航迹,如同死神手中无声的画笔。
在太阳系周边二十光年的星图上。
涂抹上一片片代表“己净化”的冰冷标记。
最初的震撼与不适,在重复的流程与绝对的实力差距面前。
逐渐化为一种近乎程序化的高效作业。
跃迁、探测、锁定、打击、净化、评估
这套流程被两艘巨舰及其上的船员们演练得炉火纯青。
曲率引擎的跃迁间隔越来越短,精度越来越高。
对陌生星系的快速建模与威胁评估也愈发迅捷。
在这持续的扫荡中,一个令人深思,却又在情理之中的事实逐渐清晰地呈现在人类面前:
生命,在宇宙中并非孤例,而是广泛存在的寻常现象。
几乎每一个稳定的恒星系宜居带内。
征服者号都能发现至少一颗孕育着生命的行星。
有些星球尚处于生命演化的襁褓阶段,只有简单的单细胞生物或在海洋中浮游的多细胞生物;
有些则己经迈入了生机勃勃的恐龙时代般的巨兽纪元,蛮荒而壮丽;
更有不少星球,己经诞生了形态各异的智慧文明。
舰桥的全息记录仪中,储存下了无数光怪陆离的外星影像。
宇宙的创造力仿佛无穷无尽,看得舰员们眼花缭乱。
从最初的惊叹到后来的习以为常。
然而,无论这些生命的形态如何奇特。
其文明的发展程度,绝大多数都未能突破行星的束缚。
它们或是仍处于原始的部落时代。
或是刚刚点亮冶铁技术。
或是达到了类似蓝星第一次工业革命的水平。
在征服者号这头相当于西级文明的钢铁巨兽面前。
它们与那些奔跑在原野上的恐龙、游弋在深海中的巨兽并无本质区别。
都只是需要被清理的潜在变量。
毁灭的流程千篇一律——
轨道炮的动能洗礼。
紧随其后的生物净化。
确保不会留下一丝可能对未来人类殖民构成威胁的火种。
这种绝对的、不容置疑的毁灭力量。
起初还让部分舰员心存波澜,但随着任务的一次次重复。
一种冰冷的麻木感开始在某些人心中滋生。
他们仿佛成了宇宙的园丁,只是他们修剪枝叶的工具,是接近光速的弹丸和致命的病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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