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挡什么?”他突然问。
“挡?我没挡什么啊。”江菲菲有些莫名其妙。
“你这个动作,手放在眉间,不是为了挡住刺眼的光线吗?”陈连追问。
“是啊,一般人做这个动作,不都是因为太阳太大,或者灯光太晃眼吗?”江菲菲理所当然地回答。
孙福也在旁边插嘴:“对啊陈哥,这不就是个下意识的动作嘛。”
“下意识?”
陈连站起身,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那你们告诉我,十年前的那个晚上,九点钟,这个破地方,有太阳吗?”
江菲菲和孙福同时一愣。
“没有啊。”
“那有能晃瞎眼的强光吗?”
两人齐齐摇头。
“根据卷宗记载,和杜小天的回忆,当晚天气阴沉,月亮都看不见。”
“纺织厂西门这边的路灯,十年前就坏了一个,另一个也昏暗得随时可能断气。”
陈连的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都清晰地传进两人耳朵里。
“那么问题来了。”
他走到引擎盖前,拿起笔,在笔记本上飞快地写着。
“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郑欢站在这里,做出一个抬手遮挡光线的动作。”
“她到底在挡什么?”
“这个动作,是不是太多余了?”
“太反常了!”
他写完最后一笔,重重一点。
“疑点2:死者为何做出与环境不符的反常动作?”
江菲菲看着笔记本上的那行字,恍然大悟。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
“大晚上的,黑灯瞎火的,我挡个什么劲儿啊!”
她激动地拍了下自己的大腿。
“这个动作根本就不合逻辑!”
孙福也凑了过来,看着笔记本上的两个疑点,眼神里充满了新奇。
他挠了挠后脑勺,嘴巴张了张,似乎想说什么。
“陈哥”
“嗯?”陈连头也没抬。
“那个我我好像也发现了一个疑点。”孙福的声音有些犹豫,又带着点小小的兴奋。
陈连写字的动作停住了。
他抬起头,有些意外地看着孙福。
像孙福这样,主动参与进来,提出自己发现的,还是头一回。
这小子,今天开窍了?
陈连心里犯着嘀咕,但脸上却不动声色。
他把笔往本子上一搭,冲孙福扬了扬下巴。
“哦?”
“说来听听,让我也开开眼。”
得到鼓励,孙福的胆子大了不少。
他清了清嗓子,指着江菲菲站立的位置,一脸严肃地说道。
“陈哥,你看菲菲姐。”
“她从开始模仿郑欢到现在,差不多快一个小时了吧?”
“这一个小时里,她又是抬手,又是踮脚,又是伸脖子。”
“上半身动作没停过。”
“但是!”
孙福加重了语气,伸出一根手指。
“她的脚,她的两只脚,从头到尾,一步都没有挪动过!”
陈连本来是抱着听听看的心态,甚至做好了随时开口吐槽孙福的准备。
可当孙福最后一句话说完,他的眼神瞬间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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