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笛悠扬

风月无边 2020-08-03 10:06:30 493
放牛,那个年代的农村孩子都经历过。友元也有这个经历。

当他获得第二次生命,并站起来后,他的目光就投向了野外。蓝蓝的天,白云随着风向飘忽,漾漾在天河。梯田层层叠叠,随着季节,或一片绿庄,或一片金黄,或一片落叶,或一片银白。山峦起伏,林荫蔽日。毛柴山,放牛山的分布,那是楚河汉界,是生产队里的铁律。
牧笛悠扬
友元三哥比友元大6岁,是放牛娃的王,友元看到哥哥的威风,很是羡慕。他就要跟着哥的后面,哥不让,他缠着。

一天,他哥给他一条牛绳和一根牛鞭,让他看这头牛。友元不会吆喝,不会与牛对话,牛不听他的,友元又气又急,就是不哭。后来,他把牛绳放松点,让它自己走。牛跟着哥看的牛后面慢悠悠的走了。到了放牛山,哥几个男孩去玩了,友元跟着牛。牛,哪里草好就到哪里,眼好尖。它见到绿油油的庄家,庄户人家的蔬菜,还有毛柴,是流口水的。它们不敢吃,怕挨牛鞭。有的还是敢的,先顾个嘴快活。遇到这样的事,放牛娃就惨了。吃生产队里的,罚工分;吃私人家的,骂上门来。不过,放牛娃一般都不认账,有时也可不了了之。有时,个别放牛娃偷偷告密,往往激起惊涛骇浪。

友元三哥有个朋友,叫国忠。他是江苏高邮人,因为水灾背井离乡,到处要饭。友元庄收留了他,让他放牛。友元跟在国忠后面,形影不离。但才两年,国忠还是回江苏了。国忠离开的时候,一个庄的人都来送。友元拉着国忠的手,不让他走。

国忠还是走了。

国忠参军了。提干了。他与友元庄保持了几年的联系。

第二年,生产队里安排友元放牛。两头牛是母女。友元骑在大牛背上,牵着小牛。放牛娃唱着歌,歌声在山谷里飘荡着长长的回音。这一年,放牛娃基本上是友元的同龄人,或大一二岁。他们有的带着竹笛,有的带着二胡,《东方红》、《二郎山》这些歌他们是会唱的。有个成语,是对牛弹琴,这误会牛了。当你拉着二胡,或唱歌,牛吃草,吃的特别静,特别的安心,只有山峦有回声。

放牛娃都带根长棒子,友元也不例外。那段时间沿江一带出现了很多豺狗,豺狗吃人时有发生。一次,友元骑在一头大水牛背上,牛在山里吃草。突然,冒出一条豺狗,它盯着友元,眼放绿光还发出尖尖的叫声。友元也盯着豺狗,双腿夹紧牛背,一手提牛绳,一手捂紧长棍,牛鞭插在背上,脸上直冒汗。牛看到后也不吃草了,它直喷气,牛角朝豺狗的方向横着。意思是你来,我就捅死你。互相比试半个多小时后,豺狗还是很不情愿的走了。

后来,一些放牛娃带爱犬上放牛山了。

豺狗闹了一二年。据说,大别山炼钢铁,山里的树砍伐了不少,又是人欢马叫的,吓得豺狗望山外跑。后来,公安部门灭豺,豺狗销声匿迹了。

放牛山上也有金戈铁马。他们分成两个阵营,一方占一个山头,两山之间隔着水库。石头向下雨一样砸向对方。一方冲锋,另一方石头砸的更猛。有时打出仇恨了,家长出面调解。一次,马路南北两方放牛娃打架,也是石头横飞,公交车不能通过。县政府、公安局出面制止才停息。打架地点在公社所在地,公社书记被批的抬不起头来。

于是,生产队里安排一个有威望的男劳动力带着放牛,放牛娃听从他的安排。他带一个水壶,灌满山泉,大家拾柴火,泉水开后,你一杯我一杯。山坳里袅袅炊烟,洋溢着一派生机。

牛是劳动力,农村的犁耙钊都离不开牛。操作者都是男劳动力,女的是不干这样的活的。有个笑话,说是一个女的在犁田,有人对她大喊;“上下千年,没见女人犁田。牛P在后,人P在前。”每当牛劳动的时候,友元他们就只能傍晚放牛了。

牛,夏天在外,冬天住牛栏。天暖和的时候,它们劳动或吃草回来后,被安排在稻场旁,那里埋了好多脚镣。牛睡在那里,很安静。很讨厌的是蚊子。早上放牛娃,解开脚镣,把牛牵到水沟里接牛尿。牛屎牛尿是不能浪费的。即使不太冷的冬天,早上也要把牛牵出来,喝水,接牛尿,再添上稻草。

友元放牛有七年的时光。跟哥哥放牛,上学的时候也放牛,生产队里劳动的时候也放过牛。一曲曲牧歌,在友元耳边回响。放牛山上的青草,友元也十分亲切。他几十年后还写文怀念,可见这牧歌,这小草入了他的骨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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